16. 丰州鬼蜮（十六-十八） 这个吻——是(9/9)

心口的刀拔出、又捅入
“杀、了、他”
老狱卒歇斯底里，血沫从他嘴角溢出。
时琉眼泪涌下，颤栗的手握住腰间
噗呲
鲜红的、滚烫的、令人作呕的血。
劈头盖脸，淋了她一身。
时琉惊声哭着，眼泪汹涌，她再次拨出，又再次捅下去
“咯、咯咯”
被生生切断了喉管的姚义满目血红，如厉鬼般死望着时琉。
不知道多久。
不知道多少刀。
不知道多烫的血。
直到最后一丝气息彻底散去，几乎穿叠
时琉浑身都疼，浑身都是血，喉咙里也全是。
她神色空白，眼神也空茫地慢慢支起身，扒开了压
扶不起来。
老人早就快流干了他的血。
他颤着的手，从满是血的怀里掏出把钥匙“这样跑，轻快，跑快些跑远些别白搬那么多石头了”
“好，好。”
时琉早已哭了泪，心口疼得麻木。

眼前已经黑下的老狱卒笑了，血沫从他口中涌出，染得他牙齿也红，字音模糊“囡囡爷爷对不住你，爷爷来找你了”
老人枯槁的手终是跌落下去。
气息断绝。
到死他都是睁着眼的，只是早已什么都看不见了。
时琉颤栗着，替他阖上眼，整理好衣服、凌乱的花白头
不是怕，是疼得。
她说谎了。
她跑不了，因为她也要死了。
她没告诉已经看不见了的老狱卒，姚义最后死前的一击，已经碎了她周身筋脉，寸寸如灰。
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等着死亡来接她。
这样也好。
也好。
如果有彼岸的世界，那里有为她而死的人，她想去见见他们。
如果没有。
那便共赴，这一场再无诀别的长眠。
时琉慢慢松开手，钥匙从她指间滑落，跌进她身下的血泊里。
少女再撑不住破碎的身体，也跌倒下去。
长眠将至，她朝望着她渴盼了许多日夜的，鬼狱门外的世界。
天光只余一线。
烛火似的，飘忽不定。

卷一尾记
鬼蜮从不
而
卷一丰州鬼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