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丰州鬼蜮(三) 一只蠢狗。(2/4)
微后倾。青筋绽起
如果倒出来的真是能化骨的毒物,他就以后找个机会废了这个小丫头。
如果不是,他等下就
“啪。”
瓶口忽地停下。
一只冷白清瘦的手,从旁扶抵住了漆黑的瓶身。
众人愣住。
时琉是最惊怔的那个,她往侧转头
白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此刻就从后倾俯下来。他高她许多,被修长臂骨撑着,染血的袍袖几乎满盖过她半边薄肩,像一席落了红梅的雪。
白得晃目,红得刺眼。
“你这只手,就不要了”
耳边是少年低低似叹的声线,轻哑而好听,只是嘲弄不加掩饰,像薄厉的冰片冻住了她故作的镇静。
一众牢犯们也回过神。
符元脸蓦涨得通红,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他阴狠咬牙“行啊,一个两个把老子当猴耍小白脸,你今天死定了老子要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捏碎”
符元耍狠上前,攥着沙包拳头就要砸下来。
时琉身后就是白衣少年的胸膛,她退无可退,吓得脸色一白。
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就
“咔咔”
“嗷”
符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迟了半拍,他瘫软倒地,抱着臂膀嚎叫着蜷起来。
没人能看到酆业是怎么做的,除了时琉。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拧成了麻花。
时琉觉得至少断了五六节。
数息过去,符元的惨叫声里,所有囚犯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铁青或者刷白,僵硬杂乱地往后退躲,整个牢房瞬间就空出大片。
只剩中央倒地哀嚎的符元,以及角落里贴墙瑟瑟不敢与少年对视的囚犯们。
而酆业压根没看他们。
符元嚎得人头皮
“你”
酆业淡淡回神,“他们说,你是单独住一间的”
时琉咬唇,截住要出口的问,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酆业满意了些“走吧。”
说完他也没等,径直往牢门外走去。
时琉一怔,下意识扭头看地上嚎得渐渐没声儿了的符元。
应该是疼晕过去了。
时琉迟疑跟上去“不管他吗”
酆业一停,回身,眼神带着厌倦懒散“杀了”
“”
时琉一吓,仰脸看他。
然而白衣少年真如声音一般,冷淡漠然不似玩笑,连那双黢黑眸子都是玄冰似的寂冷。
好像说的不是一条人命,只是随手可断的一根细草。
时琉僵摇了摇头。
然后她看到一点淡淡嘲弄擦过少年眼眸,他转身离开“蠢。”
“”
时琉憋了憋气,她一肚子问题和不解和随之而生的恼火,但这时候只能跟上去。
两人
时琉把本不该开的牢门锁回去,这才转头跟上。
时琉自己住的那间小牢房
白衣少年进来后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就坐到了石榻上,对他来说有些窄了,向后一靠就能倚上石壁。
酆业阖眼调息,虚握的左手搭
时琉站
“没有。”
酆业抬眸,若有深意地盯着她“不过兴许快了。”
时琉莫名叫他眼神觑得脊背
酆业淡哂。
“为了吃颗仙丹。”
“”
时琉更加莫名,扭头“仙丹”她思索了下,恍然,“你是
酆业没说话。
时琉只当他是默认,眉心也松开去“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但符元是个疯子,也是鬼狱里最可怕的人,你回去以后还是当心些。”
“疯子”
少年薄唇一牵,轻勾起个很淡的嘲弄“一个闻见点血腥味儿,就兴奋得像只
时琉被少年简单粗暴的用词弄得一愣,等回过神,白皙的面颊顿时羞粉。
“你,你别胡说。他那样还不够吓人吗”
酆业倦了神色,靠回去,懒洋洋睨着自己松展开的修长指节,“只有最低等的野兽,没见过什么世道,才会把逞凶斗狠当做吓人的资本。血腥和残杀值得炫耀吗杀太多了,只会觉得肮脏和厌烦罢了。”
“”
时琉哑然失语。
她隐约觉得白衣少年说的是对的,另一面又觉得不可思议
杀多少算作太多尸山血海,浮殍盈野那又得是怎样罪恶滔天三界难容的魔头祸首,才能做出这样让生者为之颤栗的恶事
应当只是玩笑话吧,面前少年望着,也不比她大几岁的模样。